“嫣嫣,你来啦。”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看着她和蔼地笑了一下。
洛嫣注视着他,半晌微微地欠身,语气轻柔地唤:“父亲。”她抬头看着眼含笑意的男人,语气温柔地道:“您出差回来啦。”
原主的父亲,在她去宫旭生日宴的前一晚就出差了。
洛远站了起来,走到她的旁边,微微垂眸看着她,语带笑意地道:“听说你最近都在房间吃晚餐啊?怎么了呢?”话音未落,他却没有半分要给她答话的意思,迳自续道:“不过我就知道我女儿一定很给我长脸,上次你去宫旭生日宴后啊,宫夫人可是对你非常满意呢,一直跟我说希望你能赶紧嫁进去。”他伸手握住洛嫣的手,眯了眯眼,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地道:“不如我赶紧把你跟宫旭的婚礼定了?就定在下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她笑着抽回了手,语气淡漠而疏离。洛远皱了皱眉,正想开口却率先看到她空无一物的手腕,瞳孔一缩,他猛地握紧了她的手,死死盯着上头那条明显的疤,语气颤抖地开口:“你的手镯呢?”
宫珩靠在一旁的墙上远远的看着,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有些讶异洛远对她手上疤痕的漠不关心,却见洛嫣笑了一下,眼眸半眯,透出了点桀骜不驯的意味:“被我撞碎了呢,就在宫旭生日的那个晚上。”
啪的一声,洛远倏地伸手打了她一巴掌,目眦欲裂:“你怎么可以撞碎它!那是你妈妈的遗物!”
宫珩陡然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晃了一下的肩膀,眼底隐隐带着点还未平复的惊愕与莫名的担忧,“你没事吧?”
他下意识温声地说道,却见她扶着红肿的侧脸偏头看着那浑身颤抖的男人,脸上竟是仍带着浅淡却柔和的笑意。
“如果你真那么在乎妈妈,为何不在她活着的时候好好对她?”她舔了舔冒出血丝的唇角,“她死了你才睹物思人的一直想她有什么用?一个死物罢了,能比得上一条人命吗!”她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那站在洛远身边的短发侍女,喘了一口气,方才又笑道:“她也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吧?我从来都不说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而是因为我懒得管。”
“早在你跟妈妈吵架的那天我就已经听清楚了,是你先对不起她,而要不是你气得她跑出门外,她又怎么会被车撞死!”洛嫣骤然握拳,原主的记忆频频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压的她的理智差点就要崩毁。
就在这时,宫珩捏紧了她的肩膀,轻轻地靠近她的耳畔,语调温柔地道:“没事的洛嫣……”
被原主情绪影响的她闻言骤然红了眼眶。多少年了,原主一直想要的,就只是有个人可以轻轻地告诉她,没事的。
洛嫣闭了闭眼,看着面前情绪复杂眼眶微红的洛远,嗓音哽咽却平淡地开口:“算了……现在讲这些都没什么意义。”
“我不可能跟宫旭联姻,联姻的结果会如何……看你跟妈妈就知道了。”
先是不满,继而出轨,或许会在时间的蹉跎中慢慢地有了点情,最后却终究会毁于一旦。
“但是我不想……在这个家里,再看到她。”目光轻轻地瞥向那站在一旁浑身打着哆嗦的侍女,洛嫣眼神一变,凌厉毕现:“身为情妇,你很骄傲吗?一个不懂得什么是恭敬的下人,我不需要。”
语毕她便霎地转身,迈开步伐,姿态冷然而骄傲地离去。
她走回房间,靠在门上关了房门,看着眼含担忧的男人,扯唇想笑,唇角处的刺痛与脸颊的灼热都使得她动作一顿,继而僵硬地咧了咧嘴:“如何,是不是一场大戏?”她绕过宫珩走到了床边,打开了柜子上的珠宝盒,看着里头碎裂的红玉手镯,眼眸幽深。
“我早就打算如果他再提到联姻……我就要拿妈妈的这件事来跟他说。”洛嫣伸手触摸断裂的手镯,白嫩的指腹划过之时,骤然割破了肌肤。她面色不变,“只是多了我没想到的一巴掌而已。”她抬手轻轻地将沾着血的手按在了男人冰凉却柔软的唇上,有了些许脆弱,“大哥……你要加油,快点回去你的身体,快点醒来。”
宫珩双眼沉静地看着她,半晌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颔,在洛嫣怔忪的目光中垂首,轻柔地吻了她的唇,舌尖满是温柔地舔了她唇边的血渍。
一个不含**,仅仅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洛嫣了然,眼睫轻颤,却顺从地闭上了眼,任由男人用冰凉的唇舌亲吻着自己。
“好。”
只要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