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条件差,风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小姐肯定受了很多苦。唉,你都瘦了。”</P>
赵月白闻言,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瘦了吗?不觉得啊。</P>
福伯老泪纵横地擦干眼泪,忧心忡忡地看向她的手臂。</P>
但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抬眼看着她的脸:“我听小武说你手臂受伤了,包扎了吗,还疼不疼啊?我马上去找大夫来看看。”</P>
福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真挚情感,令赵月白心中感动。</P>
她很自然地扯着对方的衣袖摇了摇,轻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早就不疼了,福伯就别担心啦。”</P>
“小姐啊,总是不心疼自己的身体。”福伯慈爱地揉揉她的脑袋。</P>
这自然而然的撒娇方式,让福伯很是感慨,他熟悉的小姐又回来了。</P>
福伯笑得和蔼可亲:“小姐,你的枇杷,我给你放井里储存着呢。”</P>
他害怕枇杷腐烂,一直好好保存着枇杷。</P>
赵月白知道井一直是古人的天然冰箱,智慧的古人会将食物保存在古井里。</P>
“谢谢福伯。”赵月白开心地笑起来,又和福伯寒暄几句,目光看向一旁的赵婉儿。</P>
赵婉儿见她看过来,顿时一脸的欣喜。</P>
她福身行礼,柔声道:“小姐,您回来了。”</P>
“婉儿,我怎么感觉你瘦了?”赵月白伸手去扶她,见她愈发娇弱,不禁露出关心的神色。</P>
“有吗?”赵婉儿扬手摸着自己的脸,旋即僵硬地笑了笑:“妾身可能是太担忧小姐的原因吧。”</P>
“你有心了。”赵月白拍拍她的肩膀。</P>
她皱眉思索片刻,温声问道:“你大胆告诉我,她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P>
赵月白见她不安地瞟了一眼四周,看出她不敢说其他老婆坏话。</P>
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我在,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最讨厌争风吃醋这种事,我已经忍她们很久了。”</P>
她深有体会争风吃醋带来的后果,苏弯弯要是不争宠,她就不会怀着身孕摔死了。</P>
所以她非常痛恨女人为了情情爱爱斗来斗去。</P>
“多谢大人关心,她们没有欺负妾身。”赵婉儿低眉顺眼地摇摇头,声音柔柔的否认。</P>
赵月白怜惜地对她笑笑,也不勉强她,只是长长地叹口气。</P>
她看向一旁垂着头沉默的齐香儿,不由关心道:“香儿,府里住得还习惯吗?”</P>
齐香儿抬起头,含羞带怯道:“谢大人关心,习惯。”</P>
“那就好。”赵月白欣慰地笑笑,见齐香儿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放在自己面前。</P>
她不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P>
齐香儿微微抬起眼帘,大着胆子去看赵月白,看对方正眉目温和地看着自己。</P>
她不好意思地咬咬嘴唇;“我听、听说大人手臂受了伤,这是我去药膛买的药膏。”</P>
说完这句话后,她低垂着眼帘,不敢再看对方。</P>
大人如天上的明月,总让人不敢多看,多看一眼就会自惭形秽。</P>
赵月白开心地接下她手中的药瓶,满脸欣喜地微张嘴唇。</P>
“香儿,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P>
赵月白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周围,见林初九没在,便知她又不在府里。</P>
看她二人寒暄完毕,福伯赶忙和赵武结束寒暄,笑眯眯地走过来:</P>
“小姐还未进食吧,婉儿给你准备了鸽子汤,还请移步大厅用完膳再回院子休息。”</P>
赵月白赶了一天的路,一直坐在马背上,腰酸背疼腿抽筋。</P>
本欲直接回房睡觉,但见众人满含热切的目光,不忍扫兴,只得故作欣喜地答应。</P>
她回头看着一身黑衣的赵武,温柔道:“阿武,也一同前去吧。”</P>
进了大厅,赵月白看到桌上丰盛的食物,毫不意外,上面还摆着一盘金灿灿的枇杷。</P>
看到饭桌上的美味佳肴,她悄悄地咽了咽口水。</P>
这半个多月在外风餐露宿,吃得多是馒头饼子和野菜,唯一一次吃到肉,还是给王大山下药那天吃的烤野猪。</P>
还因为人太多,她就吃了三口肉,最小的那种。</P>
赵月白的馋虫被勾起,不受控制得喝了一碗鸽子汤,又吃了许多肉食,还吃了一小碗的米饭。</P>
吃饭期间,福伯心疼不已,直抱怨外面的饭菜不好吃,看把小姐饿得。</P>
几人一直给她夹菜,福伯一碗水端平,时不时会给赵武夹菜。</P>
太多人夹菜,结果就是她吃撑了。</P>
赵月白从袖口处摸出锦帕,将嘴角的油渍擦干净,她等赵武也吃完,又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休息了。</P>
翌日清晨。</P>
赵月白穿着官服往皇宫走去,胸口一阵烦躁,被迫上班就没有开心的时候。</P>
她本欲再装两天病,但想到这京城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昨晚就有不少的人知道她回京了。</P>
在去皇宫的路上,她遇见了气质萎靡的姜暮越。</P>
那人看到她后眼眸立马一亮,满脸惊喜和意外。</P>
姜暮越屁颠颠地小跑到她面前,有模有样地向她拱手作揖,打招呼:</P>
“在这里遇见赵大人,好巧哦。”</P>
“狗皮膏药!”赵月白冷着脸对他翻个白眼,一甩衣袖就走。</P>
姜暮越亦步亦趋地跟着赵月白,偏着头痴痴地看着她的侧颜,眼神非常坚定。</P>
看了半晌,见她歪头看自己,他立刻对她咧嘴一笑,笑得酒窝都冒了出来。</P>
赵月白冷凝着脸,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真是前夫哥梁遇江吗?</P>
倘若这是高中时期的前夫哥,倒是能说得通。</P>
可梁遇江的性子是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下来的,三四十岁的梁遇江已经非常成熟稳重了。</P>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嬉皮笑脸?</P>
还笑得一脸单纯无害?</P>
或者说,梁遇江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P>
故意扮作最开始的样子?</P>
又或者说,他现在只是高中时期的梁遇江?</P>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呢?</P>
赵月白摇头冷笑,不管是什么时期的前夫哥,她都不感兴趣。</P>
她只会痛恨梁遇江,绝不,绝不会原谅他,也绝不会再喜欢这样的人。</P>
他的背叛那么深刻,以至于她现在看谁都觉得会背叛自己。</P>
就因为他,她已经失去相信别人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