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重症监护室，除了仪器的声音，就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P>

“不管是国内外的所有技术，都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把子弹拿出来这个手术真的太危险了，”莫轩说着，“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P>

陆煜抓住了他的手：“试一试吧，不管什么办法。”</P>

莫轩看了一眼里面的沈云渊，又看了一眼陆煜。</P>

“可以申请到最前沿的技术，但是，它从未临床试验过……”莫轩的语气有些迟疑。</P>

陆煜也没有接话。</P>

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极高的风险和随时可能出现的难以解决的意外。</P>

“陆总，这是最后的机会，”莫轩说着，“你可以选择试一试，也可以选择现在与他道别。”</P>

陆煜深呼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点了点头。</P>

莫轩叹了口气：“你要知道，现在的他，靠仪器撑着，比你想象中辛苦。”</P>

“其实，应该问问小渊的意见的……即使我无比希望他活下来，我也没那个资格给他做决定。”</P>

陆煜说着，蹲在床边，看着呼吸面罩下沈云渊苍白且有些浮肿的脸，心里无比心疼。</P>

这对于沈云渊来说，分明就是无妄之灾。</P>

陆煜轻轻拉过沈云渊那只无比冰凉的手，企图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将它捂热。</P>

“小渊，我们，试一试吧，好不好？”</P>

陆煜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眼眶也变得湿润。</P>

“我们试一试吧……我不想失去你，拜托……”</P>

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划过了脸颊。</P>

“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我知道你很疼很不舒服，求你再坚持一下……”</P>

声音从哽咽变成了咽呜，陆煜双手护住那只依旧冰凉的手。</P>

“我的生日礼物……你还没有给我戴上呢，那枚戒指……我等你给我戴上，所以，再坚持一下吧……”</P>

心电图检测仪传来了一个声响，他们循声望去，看到上面的波动明显比之前更大了些。</P>

莫轩有些惊讶，第一时间呼叫了主治医生。</P>

他抬手拍了拍陆煜的肩膀：“这或许就是他的答案。”</P>

莫轩看着心电图检测仪上的数字，继续说道：</P>

“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和死神作斗争……”</P>

莫轩也有被感触到，给陆煜递了一张纸。</P>

“我们会拼尽全力的，毕竟……”</P>

莫轩顿了顿。</P>

“他自己都没有放弃。”</P>

沈云渊被推进了手术室，很多人都做好防护进到了手术室里面。</P>

莫轩拍了拍陆煜的肩膀：“接下来的一切，交给科学，也交给命运。”</P>

他安慰似地笑了笑：“如果有空的话，去给他祈福吧，或许这是你现在最能做的事情。”</P>

“祈福？”</P>

“祈求上天给予他更多的运气，剩下的，交给我们。”</P>

陆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棵人们口中的神树。</P>

他向来是不信神的，就连上次和沈云渊一起去，都只是为了图个吉利。</P>

但是现在，陆煜前所未有地想要获得神明的祝福，无论那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P>

他想起了那天和沈云渊一起去山上，看到的那个磕着99个台阶才爬上去的女子。</P>

陆煜攥了攥拳头。</P>

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个而已。</P>

去祈求神明的怜悯。</P>

祈求祂救救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