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在案桌前等待着,正坐久了不太舒服,他便换了个姿势随意一坐,反正也没外人。</P>
魏澜拿来酒,就着酒樽给白起斟满。</P>
“在军上是滴酒都不能沾,忍得着实辛苦。”</P>
“就只是忍着不能喝酒么?”</P>
“嗯?”白起一时没理解魏澜的话有何深意,他连眨了几下眼,酒爵还在手中端着,“不然呢?”</P>
魏澜笑不露齿,避而不答。</P>
“要是放在前几年或许还有余力,但现在年纪大了,实力不允许。”</P>
他淡淡笑着,话里话外多少带了些颜色。</P>
“你是不打自招。”魏澜说。</P>
“我是守身如玉。”</P>
白起喝完,又伸着手让魏澜给倒了一樽。</P>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儿子嘴贫的性子还是随你。”</P>
“你不知道,咱们就不能给他放好脸,这小子有点阳光就灿烂,”他瞥了眼白仲位置上的饭碗,“未来之路,还任重道远,让他跟在太子的身边,并不是坏事。”</P>
作为和嬴稷的长子,也就是太子嬴倬年龄相仿的白仲,他俩算得上是发小,小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P>
但毕竟君臣有别,嬴倬又在早几年就已经被立为了太子,所以这几年二人的交际互动便没有童年时那样频繁。</P>
让白仲进宫去当太子的跟班,就等于把这层关系规范化、明朗化。</P>
白起给白仲规划的这条路,其实是没有任何风险可言的。</P>
如果一切顺利,嬴倬会成为继位之君,白仲也会成为新朝的得力之臣,这不比上战场厮杀强得多。</P>
其实,白起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当军二代,除了害怕被走后门与自己的本心相违背外,他更看出了白仲其实没有太大的军事天赋。</P>
若放在战场上,防守尚可,但攻城打野战就得另说了。</P>
可白起又怎么知道,他自己已然成为军事战斗将领的顶峰,怎么能够苛责他的儿子做得比他还好。</P>
“你决定的事,我自然没有意见,但愿仲儿能知道你是为他好。”</P>
白起招手,伸出左臂,让魏澜靠了上来。</P>
“我剑……”</P>
魏澜在白仲进来那一瞬就立马从白起怀中惊起,不过后者倒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P>
越掩饰其实越尴尬,白仲还是撞见了这少儿不宜的场面。</P>
“那个,我是来找剑的,没事,我啥也没看见。”</P>
白起微扬了扬脸,满眼漠然地看着这个傻小子在自己面前演戏。</P>
“奇怪,大白天我的剑咋就会找不到了呢。”</P>
白仲边说边往外出,最后两步几乎是跨出去的,以至于差点被绊倒在地。</P>
“不长记性。”</P>
“什么不长记性?你又跟他说什么了?”</P>
魏澜显然对饭前白起对白仲的教训不知情,便问了一句。</P>
“没事,我说他丢剑,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