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周说完,长腿一收,从椅子上起身,迈步往门口走,步伐比来时轻快了不少。</P>
容九没憋住,抬手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他的脚后跟。</P>
“顾知周,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P>
“以后,你大半夜再来我这里发疯,我要是理你,我就是你孙子。”</P>
顾知周懒得搭理。</P>
到门口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看着容九。</P>
“这几天,她要是问你要老同兴茶饼,你就给她,茶钱记我账上。”</P>
“滚吧。”容九没好气道。</P>
顾知周离开后许久,容九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一下。</P>
已是深秋,夜里寒气重。</P>
他身体本就单薄,匆忙间又只披了一件丝绸睡袍,手下阮登小心翼翼地提醒。</P>
“九哥,时间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P>
容九充耳未闻,没有血色的手指捏着茶杯。</P>
半晌后,他抬眸看向舒怡,眼底的光芒冷得骇人。</P>
容九缓声,“你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再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P>
舒怡不明白,她刚刚已经对顾知周说了一遍了,容九为什么又要她再说一遍。</P>
但容九是她的老板,她只能照做。</P>
舒怡清了清嗓子,把下午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P>
容九听完后,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碎了。细白的薄瓷片,尖锐而锋利,在他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P>
阮登心一惊,冲门外的人吼,“快去拿止血药。”</P>
容九闭着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片刻后睁开,一双眼眸里全无半点情绪。</P>
他侧头,对阮登吩咐道,“那盒老同兴茶饼,你明天找个人给阿和送去。”</P>
话音一落,他又立即改口,“算了,我明天亲自给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