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P>

“不信！”</P>

白昭昭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纪大人为何愁眉不展？”</P>

“唉！”纪元达说道，“水源不足啊，如今粮食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今日又有两口水井不再出水，真不知能不能坚持到下雨。”</P>

白昭昭目光坚定：“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P>

纪元达神情迷惑：“什么办法？”</P>

白昭昭：“不知道！”</P>

纪元达：……</P>

“唉，我当初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来捡功劳的，只没想到渝州河道会干涸。”</P>

“说起来，我还想问问，渝州这边河道的上游是哪里？”</P>

“哦，是金沙河的一条分流，天气炎热，久不降雨，水位下降，这条分流便会出现断层，能明白吗？”</P>

白昭昭似懂非懂：“不太明白。”</P>

纪元达：……</P>

白昭昭不再理会他，又去了郊外一座荒山上。</P>

在干旱之下，曾经的山林，如今只剩下稀疏的枯黄枝叶，山石裸露，土地干裂。</P>

然而，即使如此，依然生长着不少耐旱的植物，它们用尽全力吸取着微量的水分。</P>

这已经是白昭昭找到的第十五座还有些生机的山头了，看来情况比预计的要好一点。</P>

土豆啊土豆，坚持住哦！</P>

这天晚上。</P>

白霖很晚才回到房间休息，又因为睡不着在庭院里吹风，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作孽太多，天神发怒吗？”</P>

“哥，你睡不着吗？要不要给你扎一针？”白昭昭突然出现在白霖的身后，把他吓一跳。</P>

白霖嘴角一抽：“……不必了！”</P>

“哦。”</P>

白霖：“昭昭，我今日看到了婴儿塔。”</P>

白昭昭一愣：“什么？”</P>

白霖深吸一口气：“婴儿塔，夭折的婴儿和被献祭的孩童，还有……被扔掉的被饿死的被遗弃的……都会送去里面。”</P>

白昭昭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白霖为官时间不长，很多事情都会突破他的下限，也不知该让他习惯就好还是劝他保持初心。</P>

白霖则是没看白昭昭，继续说道：“史料记载中的易子而食仅仅是四个字，可前两个字和这婴儿塔一样，不过是丑恶的遮羞布……罢了，终究是朝廷……”</P>

其实，白昭昭知道白霖的意思，倘若时局动荡，乱世无德行，难以评价，可天元朝如今除了边境有些摩擦，整体上还算和平，永康帝也很勤勉，算是明君。而这和平之下，仍有如此惨剧，白霖只会觉得是朝廷做得还不够好。</P>

但白昭昭不这样认为，任何时期，只要是光照不到的地方，尽是丑恶。</P>

八月初一。</P>

在晨曦的微光中，城门外的粥棚照例施粥，突然一个孩童指着河道边的方向喊道：“那是什么？”</P>

三三两两的百姓被这道声音引得向远处望去，只见河道的上空云雾缭绕，一缕缕柔和的光辉从天际倾泻而下，煞是惹眼。</P>

“天呐，那是什么？”</P>

随着一些百姓的喊叫声，越来越多的人张望起来，甚至有些人好奇地往那边跑去。</P>

而河道上空处随着光线的增强，一个身影逐渐从光辉中浮现，似是一位美丽的女子身影，她坐在一个高大的莲台上，身着轻盈的衣裙，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案，与她头上的宝石相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