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是神真正的孩子，你见过儿子对爹虔诚的吗？不需要，根本不需要。”庄默随口胡说。</P>

尤金脸上皱巴的面皮提紧起来，似乎对这句话很感兴趣。</P>

他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在格雷西身上也看不到这种虔诚，但格雷西是神最宠爱的孩子，是教皇最信任的人。</P>

难道神子神女真的就那么与众不同吗？神到底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偏爱？</P>

衰老带给尤金的不止是身体机能的退化，还有更多的思考和不解。</P>

“我已经老了，”尤金的语气有些叹息，“我会如愿放尽罪恶的血而死。”</P>

“神子，你告诉我，在我死后，我能见到慈爱的神吗？”</P>

古老的钟表滴滴答，庄默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P>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死过。”</P>

他的回答令尤金愣了一下。</P>

年迈的主教沉默片刻，他没想到这个左样竟然连装都不愿意装。</P>

他有些愤怒，但他已经老了，愤怒不再像年轻时一样怒火中烧。</P>

他的表情严肃了少许，面部因激动而有些泛红：“作为神的孩子，以干净的灵魂死去后，自然是能见到神的。”</P>

“你不信神，你不是神子。”</P>

“你和格雷西联手编织了一个谎言，你们的目的是什么？”</P>

他只一句句质问，并没有向庄默出手。</P>

“我就是神子，”庄默面不改色，“你一个主教，怎么能质疑神子神女呢？这跟质疑神有什么区别？”</P>

“当你的想法跟神子的想法不同时，不用怀疑，肯定是你的问题！”</P>

“而且你去外面问问，大家都知道我是神子！”</P>

尤金听了这话后叹息道：“是啊，很多人认为你是真正的神子。”</P>

庄默觉得尤金有些奇怪，他既然虔诚得不得了，又认定自己是假神子，按理说应该直接下杀手。</P>

但这位主教一直不出手，反而神神叨叨地说了不少话。</P>

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或者说，他到底还打不打了？</P>

庄默连小老大都准备好了，还带了一堆教徒准备来接手马城神殿。</P>

结果这主教的反应有点出人意料。</P>

能不打，庄默当然也不想打。</P>

尤金最好能死得悄无声息的，好让他顺利接手马城神殿。</P>

庄默正在思量着，这时，尤金从主座上走了下来。</P>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就是因为要安抚教众的心。</P>

左样是假神子，温灵才是真神子。</P>

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P>

但那些单纯的教众却被欺瞒。</P>

他要在教众的面前揭露左样的真面目，而不是使左样安静地死去。</P>

马城神殿经不起接连死亡“两位神子”的动荡。</P>

只有揭露左样，证明真相，才能使教众不会彷徨，不会怀疑神。</P>

这一切都是左样的错，而不是那些被欺骗之人的错。</P>

“左样，随我去前殿吧，”尤金说道，“让神的孩子们来评判，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