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没有说话,只是仰头静静的看着朝瑾。</P>
因为面具的遮挡,眼中的情意便叫人看的更明显些。</P>
浅灰色的桃花眼蓄满了温柔,倒映出一张描红画白的狐狸面具。</P>
“朝扶光,这双眼睛只可以这样看我。”</P>
朝瑾被长鱼姣突如其来的霸道语气震慑了几分,旋即是浅淡的笑意,微微低沉的嗓音像一片羽,轻轻落进长鱼姣心间,挠了一记,</P>
“姣姣,这么霸道,叫一声哥哥可不够。”</P>
长鱼姣翘了唇角,浅红的唇瓣依旧是世人长谈的薄情,</P>
“眼中有我时,最是好看,没有我,就剜掉。”</P>
说着踮了脚,在朝瑾唇角轻轻碰了碰,</P>
“哥哥。”</P>
朝瑾要被这只成了精的小狐狸迷的神魂颠倒了。</P>
怎么能这样招人疼。</P>
等长鱼野三人靠近了,长鱼姣又松开了朝瑾的手,只是藏在面具下的狐狸眼恶劣又顽皮的弯了弯。</P>
让朝瑾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P>
放了河灯长鱼姣便有些累了,腿开始疼,偏朝瑾说还有最要紧的地方没有去。</P>
身旁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也在闹,妻子嫌累,丈夫便买了糖葫芦哄她。</P>
长鱼姣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怪,是腿疼累了,一串糖葫芦有什么用?</P>
直到眼前也被送上一串糖葫芦,长鱼姣才错愕的看着朝瑾,正想说什么,就看见朝瑾一撩衣袍,在她跟前蹲下身,</P>
“上来。”</P>
长鱼姣抿了抿唇,趴在了朝瑾背上,被他稳稳当当的用一只手就拖住了,空出的那只手拿着她没接的糖葫芦,</P>
“吃吧,小馋猫。”</P>
饶是长鱼野也没想过在人声鼎沸的闹市,朝瑾会这样蹲下身,将长鱼姣背着走。</P>
长鱼姣趴在朝瑾宽实的肩膀,还听见了身旁那对小夫妻的声音,</P>
“你看看人家!有糖葫芦还背着走!”</P>
“姑奶奶,我是读书人,哪有力气。”</P>
长鱼姣蔫儿坏,带着点得意和悄悄冒头的想要炫耀的小情绪,</P>
“我郎君从前手无缚鸡之力,扶我一把都能摔了,如今你瞧?”</P>
说罢还就着朝瑾抬起的手,咬了一口酸甜交织的糖葫芦,裹在糖衣下的山楂,酸的长鱼姣眯起了眼,显而易见的开心。</P>
那小娘子看看长鱼姣和她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在看看一旁傻愣愣的丈夫,气的眼眶都红了。</P>
朝瑾更是被长鱼姣气笑了,</P>
“手无缚鸡之力?”</P>
“大年夜是谁接我一把,反受了伤的?”</P>
朝瑾被长鱼姣的话一噎,那能一样吗!</P>
暗暗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仇记下,他早晚能把这一桩讨回来。</P>
皆是她哭求都没用!</P>
浑然不知危险降临的长鱼姣轻轻晃了腿儿,脸蛋搁在朝瑾宽实的背上,笑吟吟的对那小娘子招了招手,</P>
“别生气,这样漂亮,生气多可惜,我郎君早前可更气人。”</P>
看不见面容,可只一双眼就叫人感到十分的惑人,尤其长鱼姣此刻声音带着娇,带着俏,这小娘子耳朵里只有被夸了漂亮的喜悦,有些飘飘然的红了脸,</P>
“夫人是怎么调教郎君的?”</P>
调教这词用的好。</P>
长鱼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被戏班主收养时,路过街头,有一五大三粗的屠户被妻子揪着耳朵,一路骂骂咧咧的揪回了家。</P>
那屠户身强力壮,有的是办法挣脱,最终却只是面上带着痛意的笑,声声哀叹着随着妻子的动作回家。</P>
心里冒出的坏心尖尖又蹦了蹦,细嫩的指尖掐上了朝瑾的耳朵,学着记忆中仅存的几页鲜活模样,狠狠一拧。</P>
听见朝瑾嘶一声,倒抽一口冷气!</P>
长鱼姣才弯了弯眼,</P>
“就这样,他便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