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不用多礼。”
方才到大殿门口,景晨便听到谬不平的声音传来,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踏入殿中躬身施礼道:“弟子景晨见过宗主。”
“嗯。”
谬不平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从高台上缓步走下,“看样子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时间比较紧迫,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这便传你噬元诀,你温习一下,我们便开始吧。”
“是,宗主。”
景晨应道,随后便见谬不平一指点出,一个白色的光团,从他的指尖飞出,抹入自己的眉心。
一瞬之间,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中多了许多东西,正是秘术噬元诀的要领。
这种传承手段与迟天河的颇有相似,几乎不需要怎么钻研,只需要稍稍适应便可随意施展。
景晨闭上双目运转功法,顿时便感觉到掌心传来一股吸撤之力,与此同时,有真元涌入自己的身体,像给自己的身体注水一般,修为有了轻微的增长。
他知道,这真元不是来自别人,正是身前的谬不平。
如此诡谲的功法若是被恶人习得,那绝对是修士的梦魇……
心底喃喃一番,景晨睁开双眼拱手道:“宗主,弟子方才无意。”
“无妨,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虽然还不能够成熟掌控,但已经可以了。”
谬不平淡淡说道,将手搭在景晨的肩膀之上,二人再次来到了那封禁邪魔的密室。
“宗主,请容弟子先尝试一番。”
景晨再次说道,他能感觉到谬不平的心急,在见到对方点头示意之后,他便向着那邪魔走近,抬起手,对其施展了噬元诀。
一股黑色的能量自邪魔的身体窜出,没入他的掌心,他顿时便感觉到那股能量的暴动,而且极具侵蚀性,试图感染自身,让自己产生一种想要破坏与杀戮的欲望。
在功法的运转之下,那能量迅速被肢解,在体内流转一圈之后,被自身真元同化,顺着脉络汇入丹田,但那魔性却没有全部被磨灭,还有一点点的残留。
长出一口气,景晨回过头看向谬不平淡淡开口道:“宗主,我们开始吧。”
“好。”
谬不平点头应道,二人随即盘地而坐。
景晨再次对邪魔施展了噬元诀,这一次的他没有间断,而是不断的从邪魔体内摄取能量,在道根的帮助下,同化为自身真元。
在他感觉自身的修为方有提升的时候,便察觉到自己的真元开始从体内流逝,修为波动又降了回来,他知道这是谬不平对自己施展了噬元诀。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吸收之后,景晨对于噬元诀的施展已经得心应手,而自身真元的转化与流逝也几乎趋于平缓。
考虑到时间紧迫,且炼虚境想要晋升所需要的能量磅礴,景晨随即加大了吸收的力度,而谬不平亦有所感知,同样如此。
残存的魔性在景晨的体内一点点增加,让他不禁眉头微蹙,但这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影响不到他的心性。
可就在这时,被封印在祭坛上的邪魔突然间开始挣扎起来,发出一声嘶吼咆哮。
“落云宗的蝼蚁!你们该死!”
“白叶曦!我恨你!”
......
体内魔元的不断流逝,让邪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的四肢与头颅不断抬起,重重砸在身下的祭坛之上,试图挣脱这封印束缚。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的行动终究是徒劳,当年的他都未能挣脱封印,更何况是现在。
而对于他的不断咒骂,景晨与谬不平皆都充耳不闻,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三日后,景晨能感觉到那狂暴的魔性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一定影响,脑海中不断的有“杀!杀!杀!”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种原始的本能,正在这魔性的干扰之下一点点的解放。
景晨当即对自己施展了一个静心术,将这嗜血的欲望压制。
他知道这种办法只是暂时的,想要将其完全摒除,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为今最重要的还是助谬不平突破,这样才能给诸位师姐的故乡带来一分希望......
“哈哈哈!落云宗!不要挣扎了!你们的灭亡已经成为定数!”
“四圣域!待我天魔大军再临之时,你们都将成为我魔族的阶下囚!”
“我已经看到了!那就会是你们的末日!”
“赤荒......”
七日后,邪魔猖狂的大笑着,他似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即将到来,但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脑海中映现出火光冲天、山河崩碎、黑云没日的画面。
十日后,感受到体内的真元不再流逝,景晨也停止了噬元诀的施展。
此时的邪魔已经气若游丝,化身成为一具近乎干瘪的尸骨,只是他漆黑的肤色和凹陷的双眸,让人毛骨悚然。
将景晨带回到大殿,谬不平什么也没有说,便再次消失。
景晨知道,宗主定是已经感受到了突破的瓶颈所在,去感悟突破了。
而他也已经快要撑到了极限。
那魔性不断霍乱他的心神,让他产生了一种仿佛人格分裂的幻觉,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拖着疲惫的身躯他回到了小院,开始专心将自己体内的魔性镇压。
一日后,落云宗外的天空开始阴沉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息,一位位长老弟子纷纷走到屋外,向着那气息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看到那矗立在空中的身影是他们的宗主谬不平之后,每个人心中既震惊又惊喜。
他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们的宗主要突破了,南土即将要诞生出一位新的尊者!
这对于大战之前的他们而言,绝对是最振奋人心的事情。
只要有尊者坐镇,那么面对西荒的侵占,他们更有信心保卫住故土。
三峰峰主,执法堂长老,以及一位位其他在宗门任职的长老纷纷跃上高空,矗立在雷劫覆盖的范围之外静静观望。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位位金丹筑基弟子御剑凌空,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属于他们南土的尊者诞生。
强者闪耀在世人眼中,而英雄却隐没在不为人知处。
盘坐在床榻之上的景晨还在混乱与清醒中挣扎,魔性的肆虐与本心的抗争让他的表情十分痛苦,越是压榨,那魔性的反抗便越是强烈,每剥去一缕,都会消耗他巨大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