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别的要问的?”
苏穆摩挲了一下手指,视线落在文件上。
“我,我可以问吗?”
闻言,她看向探出头,眼底透着好奇的小孩。
唇瓣掀起,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问。”
“原来我的父亲是不是也是?”
“不是。”
苏穆果断的话另小孩眉头一皱。
“想好了?”
看到小孩一惊,她微微失望地垂下眼帘。
知道父亲和她是对党关系,他肯定不会选择继续待在这里,现在应该在想怎么全身而退吧?
果真,面前的少年沉默了,连眼神也闪躲着。
苏穆收拾好情绪,正准备说什么,却与他突然抬眸的眼神对上。
他的眼底浮现一抹疑惑,“苏哥,地下暗党只杀鬼子吗?”
苏穆道,“放心,比军国党更贴近老百姓,刀下除了汉奸,不乱杀人。”
说完,就听见少年放松地长叹一口气。
“那我愿意跟着苏哥。”
苏穆有些诧异,点头微笑,“那我们开始吧。”
夏天的夜风不眠,夜的香气弥漫开来。
黑蓝黑蓝的天空之上半个月亮斜挂,草丛里蟋蟀吟唱,蛙在高昂。
营帐里,
台案上摆着一个孤零零在燃烧的蜡烛,忽略帐子外的鸣噪,只剩下两个男人靠在一起的影子,还在烛火下交叠摇曳。
……
一个月后,
火红的花儿撒遍田野,雄鹰从辽阔的北方擦过。
在接受到上级的命令后,尧清泽跟苏穆乔庄打扮,在一帮人的护送下上了火车。
“呼呼——”
在火车轨道线旁,苏穆一身军大衣笔直地站在那里,尧清泽穿着京城的平民装束。
人群里的几个连长不舍地朝两人挥手道着别。
很快,一个列车头冒着蒸汽驶入中轨道,有几个人下了车,苏穆携着尧清泽上了车。
她朝远处躲在山坡后面的一群人看去。
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哐当——哐当……”
列车开动,缓缓向着轨道行驶。
“苏大哥,小尧,一路平安!”
突然大山后面,响起几名粗汉子的高呼声。
尧清泽捏了捏苏哥的胳膊,眼中有不舍,带着些许伤感。
“苏哥,我们还会回来吗?”
“或许吧。”
她说完话,就发现旁边的人焉巴着脸,嘴角再也挂不住,被他绷紧成一条直线。
“舍不得了?”
“嗯。”
少年重重地点头,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苏穆微微惊讶,她抬起手,一把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只要战争一结束,我们最终还会相见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进去了。
他拉着她的胳膊,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底多了几分倔强和认真,“苏哥,你觉得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昨天铁子跟我说他想家了,他在部队里生活的很艰难……”
苏穆想起部队里只比尧清泽大了两岁的少年。
听说那个少年的右脚在去年的时候被子弹射穿过,后来在条件恶劣的情况下腐烂了,只能用左脚一跛一跛地走路。
因为走路姿势怪异,有一次在行军时被她无意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