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岚听出她语气中的疲倦,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那你别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的。”
苏茗月回到神宫,睡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着一身黑袍金丝云纹锦衣上朝。
朝会进行的很顺利,她没掀桌也没打人,平静的听众人汇报工作,平静的提出更合理的政策,平静的将北面荒地开发成学神府的计划摊开来逐字逐句讲述,生怕这群酒囊饭袋听不懂。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辰星清楚得很,殿下是打算清洗通天岛官僚了,所以对他们的蠢笨视而不见,也不求他们努力上进了。
之后整个通天岛都陷入喜气洋洋的氛围,赤鸢也开始亲自抓准备在及笄礼献舞的花草们的舞蹈。
苏茗月似乎永远也闲不下来,她在自己的魂域里,在六界地图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测算着什么,一忙便忙了三天三夜。
从魂域出来,她后知后觉道:“貌似忘了地牢还关着个人。”
七七坐在她肩膀,撇撇嘴,“又不是真身,关个把月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他需要我的关爱。”苏茗月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初春的风,带着柔和暖意,而七七却是打了个激灵,莫名觉得脊背发寒。
离京将秋景禄关在了吊刑牢房。
听说殿下的朋友要来,他亲自迎接,“江姑娘,久仰大名。”
他咧嘴笑,因着过于侵略性的脸,那笑不但没半点亲和,反而侵略性十足。
苏茗月颔首,问:“他怎么样?”
“入牢之后便一直神志不清的,怎么唤也没反应。”
“嗯。”因为意识不在这具身体里啊。
小七七娃娃音冷哼,“真狡猾。”
这人愣是一点苦也不愿意吃。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昏暗的地牢,隐约能听到有人在痛苦的呻吟,近期的犯人多是诸葛润的旧部,为他制作药人或多或少出了力。
执法司的地牢很阴暗,每个牢房不过四平米,高三米,不一样的牢房存放不一样的刑具。
地牢里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腥臭潮湿,那味道分不清是血腥还是铁锈散发出来的。
被吊着的秋景禄似有所感,手指微颤。
此时秋景禄的真身正在跟踪冥界八王之一嗜血王的护法罗刹鬼,他随着他进了千帆客,收到了分身的信号,他脚步微顿,便毫不犹豫的同侍者要了一间房,勒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躺在房间内闭上双眼,同时执法司地牢内的他睁开眼。
入眼便是白色长裙,上坠红色丝带,金色云纹点缀,外套暗紫色披风。
抬眼,师姐正眉目含笑的看着他。
“回来了?”她问。
秋景禄身体前倾,拉扯着铁栏,他上半身赤裸,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环境中好似会发光。
他唇如点朱,眉如翠柳,眼若树叶,下眼睑的黑眼圈又深又重,让他透着极致的颓靡,加上艳绝的容貌,像是会引诱人坠入深渊的艳鬼。
头骨链因着他前倾的动作来回晃动,那是由上百颗头盖骨磨成珍珠大小的珠串,上面有斑斑裂纹,像精美的白色大理石珍珠,但又透着森然的骨感,像他这个人一般,诡异又迷人。
“师姐,我疼。”他嗓音嘶哑,眼瞳紧锁着她,那眼神赤裸,似乎要把她扒光了洗干净吃到肚子里与她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