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书半瞌着眼,面上清风朗月,温润和煦,实际上内心在疯狂叫骂,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碍眼,好想让陈免白消失,他为什么要带他来,早知道殿下不在就让他走了,回去就革他的职。
替什么班替班,他今晚连夜就能把鬼收了,根本不需要他替班。
“不熟。”苏茗月回答,喂了一颗丹药给陈免白。
起身想走却被对方扯住衣摆,温锦书拇指中指夹着一颗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手腕出力将石子丢出去,打到陈免白手臂上的穴位,他的手失力,松开了苏茗月的衣摆。
苏茗月看了温锦书一眼,他回以浅笑,温雅矜贵,端的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陈免白直到夜幕降临才缓缓睁开眼,耳边是各种的笑闹声,恍惚听见阿月在吩咐侍者准备晚膳。
侍者笑着说:“倒是巧了,颜宇爷爷刚钓了只江青,那鱼足有大腿粗,属下这就吩咐庖厨将鱼蒸了。”
“颜宇爷爷可舍得?”苏茗月轻声细语,温柔如水,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也跟着轻声回答。
“若是知道殿下的朋友要吃,他怕是抢着要下厨。”
殿下不食五谷,颜宇他们钓鱼要么放生,要么给摘星楼送去,苏善怡登岛之后的鱼也都是他们养了多年钓上来的,只要是有关殿下的人和事,他们都十分上心。
苏茗月唇角微勾,“去吧。”
“是。”
陈免白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身上披着轻薄但保暖的绒被,他看向声源处,原是江茗雪,不是阿月。
“你醒了?正好用完晚膳再回去吧。”苏茗月对他说。
“多谢。”他颔首,垂眸梳理思绪,好不容易想起的事情又忘了,总模模糊糊的像是隔着层雾气不让他看清楚。
白灵刚不久得了师姐的信,让她来神宫,会有人带她入内。
她现在和苏善怡坐在栏杆处翻花绳,“明天及笄,你紧张不?”
苏善怡咧嘴,“紧张什么,我阿姐全程陪我呢。”
“你阿姐对你真好。”白灵感叹,语带艳羡。
“那当然了,别看我爹不疼娘不爱,但我有阿姐爱。小时候娘和爹不管我,我总被人欺负,都是阿姐护着我,不然我早死了。”她语气轻松,一副闲聊的口吻。
“啊?那时候你好歹是苏家主的孙女,他们怎么敢的?”白灵诧异极了,实在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开朗的小姑娘居然有那样的过去。
虽然她只比对方大一岁,但她总觉得苏善怡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心思单纯,调皮可爱,整天没心没肺的。
“害,我阿姐没做苏家主的时候,苏家别提有多乱了,宠妾灭妻越墙爬灰的屡见不鲜。”
“那殿下真的很厉害,短短几年就把苏家打理得这般。”
“那当然了,你能做我阿姐的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白灵眨眨眼,连忙道:“做殿下的朋友?哪有的事,我都没跟殿下说过几句话。”
苏善怡轻咳,“说错了说错了,是阿姐朋友的朋友。”
白灵轻笑,看了眼正在烹茶的师姐,眸光中带了点别的什么,“师姐是个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