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莫非心虚?”张维平不动声色,转而对皇帝跪拜道:“陛下,臣以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若有半点虚假,臣愿伏法。”
皇帝眼中掠过一丝疑虑,随即转头看向殿外:“传兵部侍郎封肃进殿。”
封肃是张维平精心安排的心腹官员,他进殿后躬身道:“陛下,微臣正在暗中调查李景荣谋反一事,张首辅句句是实,证据确凿。”
皇帝眉头紧锁,目光犀利地扫视下方两人:“李爱卿,你可知事关谋反,乃是欺君大罪?”
李景荣神情肃穆,直视皇帝,坚定道:“陛下,臣绝无二心。若此案果真如张大人所言,臣愿领死。但若证据为伪,臣请陛下严查幕后黑手,还臣清白!”
张维平低头作揖,语气沉痛:“陛下,此事若不彻查,恐夜长梦多。臣恳请即刻派兵搜查李府,以保万全。”
皇帝面色阴沉,冷声下令:“宣锦衣卫,带上李景荣,即刻搜查李府,果有名册,立即押入天牢。”
片刻后,锦衣卫指挥使张驰率领人马赶至李府,声势浩大。李府的下人们惊慌失措,李夫人闻讯后脸色苍白,但依然挺身挡在门前:“你们凭什么搜查我家?”
张驰冷冷道:“奉旨办案,还请夫人让开。”
李夫人面色倔强,正欲开口辩驳时,李景荣已然走出,神色如常。“夫人,退下。”他抬眼望向张驰,“若是皇命,便请尽管搜查。”
锦衣卫迅速行动,将李府翻了个底朝天。果然,在书房密柜中“发现”了张维平伪造的“死士名册”。
张驰双手奉上这些“证据”,冷声道:“李大人,这些证物,您可否认?”
李景荣看着那些信件,心中震怒,但面上依旧冷静。“这是伪造的。”
“伪造?”张驰冷笑,“如此巧合,信件出自您书房密柜,竟称伪造?”
证据摆在眼前,尽管李景荣百般辩驳,锦衣卫押解他进了天牢。临行前,他对家人留下最后一句话:“清者自清,尔等勿惊。”
一时之间,京城中谣言四起,李家成了众矢之的。
金銮殿内,御前审问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得让人窒息。皇帝高踞于龙椅之上,目光冷峻地扫视两边的朝臣。张维平与李景荣一左一右跪在丹墀之下。
张维平满脸忠诚之色,声如洪钟:“陛下,李景荣通敌谋反证据确凿,臣不忍见朝堂被叛逆之徒玷污,今日斗胆直言,请立即诛杀李景荣,为朝廷除去这一祸害。”
李景荣昂首挺胸,双目炯炯,毫无惧色:“陛下,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张大人手中的‘证据’,臣早已声明是伪造,请陛下细察此案,以免冤枉忠臣!”
皇帝脸色阴沉不定,缓缓开口:“李景荣,你一口咬定伪造,是否能提出确凿证据证明自身清白?”
李景荣道:“陛下,臣多年为官,克己奉公,从未逾矩。若真如张大人所言,臣通敌谋反,为何直到今日才被揭发?这‘证据’,为何出现在臣府中,而非叛军手中?望陛下三思!”
张维平见皇帝神色微动,立刻叩首:“陛下,叛军头目多次向朝廷宣称,背后有京中高官支持。臣暗中派部侍郎封肃追查许久,最后线索指向李景荣,随后才找到这些证据。这等狡猾奸臣,自然懂得掩人耳目!”
李景荣冷然反驳:“若臣真是叛徒,怎会让‘证据’堂而皇之放在府中?张大人,您这等指控,可笑至极!”
张维平抬起头,语气悲愤:“李大人,若无确凿证据,臣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臣以性命担保,这一切绝无半点虚假!”
皇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最终,他冷冷地开口:“李景荣,此案证据确凿,若真是有人陷害,本皇会查清真相。但现下,朝廷不可有半点动荡。来人,李景荣,革职抄家,斩立决!”
李景荣闻言,面如寒霜,跪地重重叩首:“陛下,臣清白自知!今日伏罪,若日后真相大白,望陛下还臣清誉!”
皇帝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没有回应,只摆手示意结束审问。
刑场之上,天空阴云密布,刀光闪烁,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刽子手手持寒光凛冽的鬼头刀,站在刑台一侧,神情木然。
李景荣身穿囚衣,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台。他虽然面容憔悴,却神色坚定,目光坚如磐石。他环顾四周,看着纷纷议论的百姓,朗声道:“诸位乡亲,今日之死,李某虽不甘,却问心无愧!我李景荣一生忠于朝廷,从未通敌叛国。今日蒙冤,乃奸佞陷害。然天日昭昭,真相必将大白!”
张维平站在人群中,穿着低调的衣衫,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角落。他听着李景荣慷慨激昂的言辞,脸上却挂着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跪下!”监斩官厉声喝道,目光如刀。
李景荣一动不动,站得笔直。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仿佛透过阴云,看到了未来的光明。他大声喊道:“李某清白,奸贼必亡!若今日我死能唤醒陛下的明察,便死而无憾!”
刽子手微微颤抖,不敢举刀。监斩官冷喝:“还不动手,难道你也想抗旨?”
刽子手咬了咬牙,鬼头大刀高举,寒光划过,鲜血飞溅。李景荣的头颅滚落刑台,脸上仍然带着不屈的表情,双目怒张,仿佛在无声诉说他的清白。
尸体被弃置闹市,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既有对李景荣的同情,也有对“谋反罪”的惊惧,还有人则低声叹息:“忠臣蒙冤,天理何在?”
张维平站在远处,看着散去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一个年轻官员目光冷然,紧握拳头,低声自语:“李大人,您放心,天道昭昭,我定要为您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