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就整理好行装向墨家人辞行。
“琰兄,潇姑娘,你们真的要走?”
有意挽留的墨承,秀眉蹙起,略显为难。
潇潇温婉一笑,不做声。
依斓则满不在乎,站在门口对着门外来往的人好奇东张西望。
“已在贵府叨扰多日,实在不好意思,再者看到母亲的画像,我本放下的心又复活了过来,我想接着去找。”
潇潇想起昨晚的事,心有所想。
“也罢,近日我府中事多,恐有怠慢之处,萧姑娘既然已有打算,我等也不便多留,若日后萧姑娘有所需要我等的地方,尽快开口,我等定当尽心所为!”墨寒眸色凝重,似已猜到了什么。
“你毕竟救过我儿,就这么住两天就离开了,我赠与的礼品你又不收,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墨寒又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七八个侍女手里捧着的东西,无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相遇即是缘不必客气。”潇潇说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冷着脸蹙着眉始终没做声的琰君也跟着走出了大门,云泽走了几步止步回头看了眼墨承,随手抛两个坠子给墨承。
墨承顺利接住,低头下意识看手中接住的东西。
是个荷包,里两个穗子流出,墨承想问清楚是什么,可抬头马车已经走远。
墨寒凑上前,拿过来取出荷包里的两个穗子,连着两个看似玉坠的坠子和一小纸条。
“父亲,这上面写了什么?”墨承歪着脑袋凑过来问。
墨寒不语,直接将纸条递给他。
上面小字明写着几句话。
:此乃仙家所赐护身符,带在身上危难时刻可保住性命,赠与你等有缘人!
父子俩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莫不是他们看出了我们家要发生什么事吗?”墨寒不解。
“我总看这几人气度不凡,想起那晚她救我,看似随意出手却能一下子打倒那么多杀手,还能轻松带着我离开,原来是与修者有关系…”
“若他们真是修真者那也说得通了,他们不愿拿我们的一分一毫,还赠与你护身符,收着吧!”墨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没了马车影子的街口,深思忧虑。
“潇潇,怎么了?”
马背上的潇潇垂着头不做声,云泽见其心事重重的模样上前问候。
“不知,我们走后,他们会怎样。”
潇潇的话让其也脸色沉下,不知如何作答。
几人再次往原来的方向前进。
停停走走,半月终于来到一繁华有成楼的部落,此过往客商很多,来自各地的人都有云集,街上的东西也是来自各地,琳琅满目,各种特色的食物,物品文化都有。
“哇!这儿好热闹呀!”
依斓纤纤玉手指抵在唇边,目光落在那来往的衣着少数民族服饰的部落女子身上,活泼的少女身上的民族服饰和不一样的头饰给两个女孩子新颖的体感,还有周围的胭脂水粉摊子上,和那些各种各样的精致首饰。
“这都说洛城,长安繁华,殊不知这些有客商常来往的小镇也不输气势呢。”潇潇提了提肩上落下的包袱,笑笑道。
云泽看着周围的繁华同意地点了下头。
“精灵族日后也会繁华起来。”
“这里有不少九黎一族的人呢!”潇潇也留意到那些民族服饰的少女壮年。
有的坐着马车出行,有的两手空空与姊妹相伴,氛围轻松自然,显得当地就是一片祥和正在发展的经济净土。
“琰哥哥,你过来看,这个好不好看?”
依斓直接奔向了旁边的一家玉器铺子,拿起架子上摆着的玉件就朝站着不动也不做声的琰君招手。
三人看去,相继走进那不小也不大的玉器铺子。
老板一身绫罗锦缎,面相富态,体型微福,哈腰咯咯笑上前。
“哎呀,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玉来自一座远地的雪山,此玉质地细腻温润,那颜色犹如雪花,这玉半透略带几分寒感,女子佩戴着实衬肤,养肤,男子佩戴是更加的有气质,显得更有书香品味,个性不凡呐,本店仅此一块!”
老板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男的不得罪,对女的不含糊。
“这看着是不错,不知这是什么玉?”潇潇见店主笑容虚伪凑上前看了看问。
“哈,这属于和田玉中上品。”店主的话让依斓把手中的玉佩放下。
“有没有更好的啊?”依斓伸长了脖子往他身后探。
“这,更好的自然是有,就是不知,您买不买得起!”
明显势利钱眼的店主把脸微微别过一边,听到他的呢喃,依斓不服,一巴掌落在桌面上。
“什么?我告诉你,本姑娘什么也没有,就是银子宝贝多的是,就怕你的玉不值那个价,抵不上我的宝贝和银票!”
见依斓和店主杠上,潇潇低头掩袖一笑,同云泽对上眼。
“她有时候还真是挺可爱的呢。”
潇潇退后一步,微倾向云泽轻声呢喃,生怕那个人听到。
云泽也觉得依斓如此甚是活泼可爱,也忍不住地抬手摸了摸鼻翼笑笑。
那任性横眉的丫头,不满的情绪在那张怎么看都甜美可人的脸上添上了更加美妙的一笔。
“她这点死要面子有些倔的模样和暮雪还真是有点像!”潇潇留意着依斓那一边生气一边死要面子不时瞄琰君的模样,忍俊不禁。
“好,我这就给姑娘拿去!”
说罢,店主转身向店内屋走去,一会儿走出来,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锦缎做的盒子,再次一番轻手打开,从里拿出一没有任何装饰,却已雕琢好的一块儿圆润,颜色却是微微呈淡墨色的玉石。
“这世上居然还有呈墨色的玉啊?那不是还有黑色的?”看到店主手中的玉依斓一把夺过,仔细打量,甚是喜欢。
琰君的目光落在那块玉上,眼睛微微眯起。
“这也是和田玉的一种,不过这种玉种更稀有。”店主那得意忘形的表情让她一个白眼过去。
“说吧,多少钱啊?”依斓放话道。
“不多,五千两!”那带着玉扳指的肥厚巴掌张开,潇潇云泽瞳孔微放大,神同步般眨巴了两下看向依斓那丫头。
依斓不以为然。
“那,这个,够五千两吗?”
她从小包里拿出一颗明珠放到桌面上。那圆润光泽有度的明珠有鸽子蛋那么大,店主的眼睛开始放光。
“啊,够够够,刚好够了。”
他笑嘻嘻地欲将手中明珠收于袖中被潇潇制止。
“等等,你确定你的玉值这颗明珠?”
潇潇狐疑的眼神严肃的脸让其心虚得笑容都没了,顿时有些支吾起来。
“哎呀,不用管了,我很喜欢这块玉,就给他吧!”
依斓说罢就拿着玉转身走出店铺,欲说些什么的潇潇只得看着那个任性的丫头背影离开。
“唉,也是,看人家那一身衣服都有水晶,也不差这一颗明珠!”
潇潇看向云泽和琰君,无奈的语气。
“好了,走吧,找个地方落脚,天快黑了!”云泽拉过她的手将人带出店铺。
客栈外,在四人进入客栈后,一双脚随之驻留在客栈外的来往人群中。
天色逐渐暗下,几人各自回了房间,潇潇放下手中母亲的画像,习惯性地走到窗前看着夜景下的小镇,夜空中那处于新月阶段的月亮。
完全没有留意到脖子上的石头微微泛起萤光,短短几秒时间,屋子外的人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那扇门,定定地站在门口不动,他的气息很弱,修为不算高的潇潇根本察觉不到屋外有人。
一个人也随之出现在他左侧拐角处,似乎他早已料到有人在跟着,早已知道是谁在跟着,那双深如碧潭又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抬起落在那个也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
看到琰君出现,他不以为然地一笑。
黑衣人转身离开,琰君也跟着他离开。
城门上,他负手而立等着琰君的到来。
步上城楼的琰君那张一如既往严肃冷冽的脸色又上来了,卸下了一段时间的面具又重新戴了起来,眼神犀利而冰冷,二人站在一起,犹如两个王者,俯视江山等着谈判的氛围。
“你,到底想怎样?魔界如今已经交给你处理了,她的命你真的非要不可吗?”
他的言辞语气中带着有意压制的愤怒,乾风回过身一笑。
“呵,别那么紧张,我来,不是让她死的,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不过看样子你的目的也快达到了嘛!”
那张脸上露出可怕的奸笑,显得他着实不一样,琰君将眼前的人又一番打量,觉得他已经不同以往,以往的乾风即使一身魔气,骨子里气质中仍有一丝正气正风存在,而如今的这个,他的举止面态中都露着堕魔的诡异看不透猜不透。
“你到底想怎样?”琰君拂袖,语气淡然,不去看他。
乾风面向他处,侧身对他。
“别紧张,我说了不会对她怎样,我只是想从她那儿拿回一个东西,不过,若她还像上次一样,不愿交出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那张好看的脸,惨白的唇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没等琰君开口问是什么,乾风已经化作黑烟消失在他眼前。
“你每个月的限日又要到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琰君转身之际,上空传来他的一句话,这句话是深深地戳到了他的心,那拳头紧紧攥住,开始咯咯响,牙关禁闭。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客栈外,抬眼看着那二楼层已经关闭的窗。
“他说的对,限日即将来临,我要想办法脱身,要怎样才能顺理成章离开他们的视线……”
第二天一大早
当依斓伸展着懒腰按压着肩膀的不适走下楼时,那显眼的三人已经坐在一起用餐,潇潇主动和云泽聊天,二人有说有笑。
显得旁边静静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的琰君像个多余的。
略有些尴尬的依斓摸了摸流海,整理着装走上前。
“又起晚了,惨了,在琰哥哥心里我会不会是个懒虫啊?”
有些心虚的依斓目光有些闪烁,挺直腰板若无其事地坐到琰君身边。
可爱又甜甜的笑容送上,云泽潇潇二人点了点头,琰君当没看到。
看着那直到用餐结束都不做声的人,依斓心里开始犯嘀咕,环视一周,潇潇和云泽已经不知到哪去了,而琰君还板着脸双手放在桌子上,抵着鼻翼不做声,楞坐着。
“琰哥哥,你怎么了?”
感到不对劲的她凑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