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继续低头俯首,“千真万确。这事外边已经传开了。”
“嗯。那我为什么要给宁国府求情?贾珍做的事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秦可卿握紧拳头,看向跪在自己脚下的贾蓉。
她这个窝囊废丈夫,这几个月来虽没有参与贾珍的事,可也没敢阻拦。
“应该。应该。父亲做的事碎尸万段也不过分。我……我也不求娘娘阻拦皇上处罚宁国府,只求能留住宁国府便可。您以后毕竟还要暂住这里,若宁国府实在太过破败,影响我们为娘娘办事就不好了。”
“另外,娘娘若是留下小人一命,小人以后才能弥补过错,报答娘娘。”
贾蓉按照计划,将宁国府对秦可卿的重要性托盘而出。
秦可卿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皱眉沉思起来。
“娘娘。娘娘。我虽性格懦弱,可这些年对娘娘可是毕恭毕敬,您就留小人一命吧。”贾蓉见状,急忙‘砰砰’磕头,再次祈求。
“好!我会酌情向皇上说明此事。不过皇上愿不愿意留下宁国府,就不敢保证了。”秦可卿既然已经嫁到贾家,除被皇上接进宫外,自然不愿改嫁或是守寡,她想了想既然贾珍已经死亡,贾蓉又对自己言听计从,这宁国府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只要娘娘愿意求情,宁国府就肯定能保下来,小人以后一定唯娘娘是从,专心做娘娘脚下的一条狗,娘娘叫我往东,我就绝不敢往西。”贾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愈加诚恳的磕起头来。
秦可卿等贾蓉磕了好一会,才慵懒的靠在塌上,将完美曲线尽数展露,道,“好了。我待会会再给皇上写一封信,这次你可不要让人再把信拦截了去。”
“肯定。肯定。小人待会一定叮嘱小厮将娘娘的信安全送到宫中。”贾蓉捂住满是血迹的额头,脸上布满笑容道。
“嗯。府里的事还需要处理,你先去忙吧。我写完信会让人叫你。”
秦可卿嫌弃的让贾蓉离开,这才激动的从塌上跳了起来。
苦苦煎熬了半年,她终于摆脱梦魇,重获自由!
另一边,贾蓉走出秦可卿的小院,贾蔷便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大嫂同意了吗?”
“嗯。已经同意了。接下来我们……”贾蓉脸上笑容掩饰不住,苦熬十几年,他终于摆脱父亲的压制,这宁国府终于属于他的了。
“大爷!大爷!你刚才是去哪里了。府里事情太多,大家都等着你做决定呢。”
两人刚走出没多久,一众小厮婆子找了上来。
“啊!大爷跟老爷果然感情深厚,刚刚大爷只怕独自去跪拜老爷去了,你看大爷额头,都磕头磕出血来了。”
“大爷真是个大孝子啊。”
众小厮看清贾蓉模样后,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
贾瑞跟祖父在宁国府忙碌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午夜时分才一脸疲惫的返回自家小院。
“瑞儿,你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失踪了那么久?我听亲戚们说,贾珍似乎又想陷害你?”主屋,贾代儒让丫鬟离开,才一脸凝重的向贾瑞问道。
贾瑞原不想祖父担心,没想到祖父已经猜出部分真相。
他只得简单乱说了贾珍的诬陷,以及自己逃走的事。
贾代儒听了,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珍哥儿真是个畜牲啊!我贾家怎出了这么一个败类?竟然接二连三欺负我贾族旁支,哪里有做族长的样子?”
贾瑞见祖父越骂越气,最后开始猛拍桌子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祖父!祖父!您别气了。珍大哥恶有恶报,这不就死了吗?您又何必跟一个死人生气?”
“哦。是哦。珍哥儿已经死了。”贾代儒一愣,回过神来。
“不过死了也不是好人。瑞儿,你以后出门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可不一定能跑掉。”
“算了。算了。院试在即,瑞儿你接下来要不别出门了?有这时间不如多做功课,等通过院试再想别的。”
贾瑞:“……”
真就万变不离其宗,地球是一个圆呗。。。祖父不管说什么,总能回答学习上来。
……
翌日,经过衙门、刑部、宗人府再三确定,贾珍为自然死亡。
宁国府府门洞开,挂上白布,开始料理贾珍后事。
贾蓉匆忙赶到京外,寻祖父贾敬处理父亲后事。
那贾敬闻长子贾珍死了,又因义忠亲王被抓,多年谋划沦为泡影,遁入空门之心愈加浓烈,他认为义忠亲王之事极可能牵连宁国府并扯出自己,如何肯回家受罪,因此只言早晚就要飞升,不肯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府中事务只凭贾蓉、贾赦料理。
贾蓉不知祖父跟义忠亲王府亦有勾结,稀里糊涂回到家中。
他一边心惊胆颤的打听府外之事,等着皇帝的处罚,一边焦急疲惫的处理这宁国府事务。
贾赦见贾敬不管宁国府事务,贾蓉又年纪小,则亦发恣意奢华,开始谋划怎么从宁国府多捞一些钱财。
看板时,他见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
可巧薛蟠来吊问,见贾赦嚷嚷着要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叫作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
“半年前,义忠亲王老千岁恢复爵位,谁曾想昨儿又犯了事,估计不会再拿走了。那棺材现还封在店内,你若要,就抬来罢了。”
贾赦听了,喜之不禁,即命人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赞。
贾赦见状,拉过薛蟠,一千两银子拿的棺材,被贾赦两千两买了去。
……
下午,宁国府贾蓉院。
秦可卿刚随尤氏忙了一通,回到自己房间便遇上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