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中了我的乌羽玉。”
“什么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眩晕传来,蓝亓儿只感觉眼前像是蒙了雾气般看不清人,身体也有些乏力,站立不住,她跪倒在地,使劲摇头想令自己清醒些,却无用,脑中嗡嗡直响,心知怕是中了江牧川的算计了。
她失去意识之前还隐隐约约听到江牧川的声音:“乌羽玉虽说无毒,却会诱发出心底最恐惧的东西,让我看看,你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
数十里的红妆,浩浩荡荡,从街头排到街尾,炮仗噼啪作响,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寒风卷着红色花瓣漫天飞舞,道路两旁均系着无数红绸带,在迎风飘扬,路两旁维持秩序的士兵,正不断阻挡想要涌上前的人,人群不断涌动,都在观望着盛大的婚礼。
问是谁家如此大排场?
哦,是武陵王娶亲呀,怪不得。
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蓝亓儿着红色大婚礼服坐在一旁,一身大红长裙,细腰不盈一握,仙姿佚貌,正望眼欲穿的等待着某人。
没等来想见的人,新房门被人大力踹开,紧接着一群面色冰冷的带刀侍卫鱼贯而入,二话不说架起蓝亓儿便出去。
蓝亓儿被拖得一路踉跄而行。
这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古宅,建于一座极高的山岩底下,宫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大厅的上首,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脸威严。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底下跪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穿一身大红喜衣,听到响声,转头望来,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她看了一眼蓝亓儿,然后平静的转过头去。
“迟夜!”蓝亓儿忍不住惊呼出声,奈何对方好似没有听到般,动也不动。
蓝亓儿被侍卫扯到迟夜身边,膝盖一痛,被人一脚踹倒,跪在地上。
“蓝亓儿。”
上首的人出声唤她,她惊恐的抬头,望着威严,冷硬的的宇文泰,不知为何全身发冷,打起寒颤来。
她有些结巴的问:“父……父亲……你唤我来为何?”
上首的人轻笑,却给人冰冷的感觉:“你是该唤我父亲的。”
蓝亓儿俯身跪拜,声音越发小了:“我与迟夜已结为夫妻,今后待您自是如亲生父亲般。”
宇文泰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这婚你不要想了,结不了了!”
“这是为何!”蓝亓儿突的抬起头,直视着宇文泰,声音拔高几度问,见对方不答,她一脸着急的去推身边的迟夜:“迟夜,你说话呀,这是为何!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迟夜暗淡的眼眸中没有神采,好似傀儡般毫无生气。
“我是你的父亲,你与迟夜有血缘关系,结什么婚,大婚作罢!”
她只觉得耳朵中轰隆一声巨响。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与迟夜毫无关系!”
“我说的是真的!”
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脸颊上滚落,她扯着迟夜的衣服,不断摇换他:“你说话呀,你莫不是死了不成!我们要完了,你为何不说话!!”
心疼得像是刀绞了般,眼泪不断掉落:“为何到了这地步,才与我说?!我才不信你们得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呜呜……”
蓝亓儿伏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蓝亓儿,我们便如此罢。”耳边传来迟夜冰冷的声音:“血缘关系,如何相配,你以后便唤我一声哥哥吧。”
喉咙一痒,蓝亓儿喷出一口血来,将大殿的地面染红。
“啊……”心口处传来的疼痛令她如虾米般蜷缩起身体,口中不断溢出血,她张着嘴巴,艰难的吸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知道身体难受极了。
她下意识的去寻迟夜,却见他专注的望着屏风后,她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扶风弱柳的美丽女人缓缓走出,然后跪在迟夜身旁。
迟夜开口道:“父亲,孩子所爱之人乃落雪儿,从前种种只是鬼迷心窍罢了,望父亲成全。”
两人双双跪下,蓝亓儿双眼通红的瞪着这对壁人,扎眼极了。
鬼迷心窍?鬼迷心窍的是我,信了你的鬼话!
蓝亓儿想咒骂出声,一张口,血从嘴里直往外冒,心口处好似破了个大洞,正往里面吹着寒风。
“那你便将落雪儿领回去吧。”
迟夜俯身拜了拜,便扶着落雪儿双双退下。
不要走,迟夜,你把话说清楚明了!从前种种,难不成都是假的嘛!蓝亓儿无声呐喊,省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迟夜转头望了一眼地上的蓝亓儿,然后转身而去。
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蓝亓儿心如死灰,万念俱灰的闭上眼睛。
宇文泰顺着阶梯下来,走到蓝亓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有这么难受吗?竟吐了这么多的血。”
“你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蓝亓儿嘶吼道。
“谁知道呢。”冷淡的声音从宇文泰的口中传出。
“我问你,血玉在哪里?你若乖乖回答,我便给你个痛快。”
“什么血玉?我不清楚。”
“好好想想,不然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血玉?什么血玉?对了,钟流离的血玉,钟流离是谁?